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冲击之下,书店的生存之道在哪里?

发布时间:2020-12-18 作者: 来源:北京开卷 阅读量:3122

2019年末的一场“新冠疫情”突然到来,让人猝不及防。“少出门,少聚集,戴口罩”,在这种情况下,各类实体店遭遇前所未有的灾难:没有顾客,没有营业额。对实体书店来说,第一季度的收入几乎为零。有人说,因为疫情,书店一夜回到十年前。这种说法毫不夸张,面临资金紧张、开支却不减少的书店,此时面临的选择是极少的。因此,度过难关,是实体书店不得不面临的问题。

根据开卷公司的数据,2020年上半年,整体图书零售市场同比下降9.29%。其中网店渠道同比上升了6.74%,而实体书店渠道同比则下降了47.36%,实体书店经营恢复到正常状态将是长期的过程。因此,总结2020年度的书店发展,就具有特别的意义。

实体书店的应对策略

面对疫情冲击,门店客流锐减、销售下跌等困境,各实体书店也推出了积极政策:钟书阁在坚守服务理念的前提下拓宽思路,及时调整营销策略,为书店的发展赢得了转机;言几又选择积极应对,线上线下结合,以持续的品牌创新和探索为门店的经营发展不断注入动力;西西弗迅速做出应对举措,对外上线微信官方小店、开通云上文化嘉宾互动直播,对内加快内部培训体系改革、全面进行能效改革,一系列的求变措施,让西西弗度过了疫情的艰难时期;布克书店不等不靠、倒逼创新,奋力开展了系列生产自救工作,持续向“互联网+”迭代升级,坚持点亮城市书店之光;散花书院坚持做天府文化的传播推广者,打造读者喜爱的地方文化特色品牌。

此外,在疫情的冲击下,闭店20多天的南京先锋书店曾发文:“我不想被时代所击伤,我等待黎明”,并推出储值卡和盲选购书活动;单向街书店在微信号中发起众筹,表示照此下去,书店大概只能维持2-3个月的时间;中国图书网开展图书促销活动“6000种图书88元任选10本”。

不仅如此,新冠疫情也波及到旧书摊。在成都,每周至少有五场大小不一的旧书市集,最多时有书摊二三十家之多,但因为疫情,书摊无法正常出摊,自然摊主们的收入为零(假若没有开网上书店的情况)。数月无收入,也迫使一些摊主转投其他挣钱的行业,以度过危机。

因新冠疫情的出现,政府部门对实体书店也予以扶持,但我们留意到这种扶持的覆盖面并不是绝大多数的实体书店,尤其是旧书店依然处于自生自灭的边缘。这也决定了当下的书店生态并非乐观。

实体书店倒退了吗?

在不少业界人士看来,实体书店经过疫情、营销策略变化之后,并没有显现出更好的发展方向。甚至于说书店业倒退到了2010年的水平线。

如果从实体书店的开业来看,受到的影响极大。在成都,今年年初公布了三年书店计划,其中有一条是开100家实体书店。从现有的情况来看,数量还是没有达到的,即便是有新书店开业,对读者的吸引力似乎并不是很足。读者理想中的书店模样,似乎并没有出现。

5月30日,在四川成都开业的文轩BOOKS招商店,成为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开业的全国最大的实体书店。全开式的空间布局、更为通透的视觉感受。

近两年,成都成华区的实体书店持续增长,看上去是很美好的图景,我也去逛过其中的几家书店,老实说除了“打卡”之外,并没有购书的欲望。简言之,在书店里并没有发现更具特色之处。这也说明今天的书店运营模式和图书构成,决定了书店的生命周期。

一家书店好不好,并不是靠政府部门扶持的力度有多大,关键是不是得到读者的认可。以此来判断,可能我们就会发现,实体书店面临的挑战更多。

小书店在今天存活的几率,大大减少。2020年因为疫情的原因,走访的书店少了点,但从书店的运营来观察,传统书店的模式已经很难做下去,今天的书店需要的是自身具有影响力(自带粉丝)、书店品牌效应、读者认可度等等都决定了书店的生死。但从书店层来说,既然读者不能到实体书店进行消费,那么势必需要考虑新的营销模式。这种“变革”不仅是书店思维的转变,也是对书店经营理念的考验。

我留意到,一些书店因为疫情或别的原因而悄然关门。3月16日,成立近70年的美国旧金山标志性书店城市之光(City Lights)因疫情关闭,4月初,创始人劳伦斯·费林盖蒂为重启营业,发起众筹。5月31日深夜,台北诚品书店敦南店永久熄灯,在同一天,广州“24小时不打烊”独立书店——广州天河区中信街“1200bookshop”也永久停业。这也说明,当下的阅读环境,导致了书店生存的艰难。

旧书店的未来

与新书店相比,旧书店遭遇到的难题更大。这是因为旧书店多依赖于读者到店消费。尽管孔夫子旧书网的出现,改变了旧书店的格局,给旧书店的发展注入了活力,但也给旧书店增加了新的压力。

10月,我到访了厦门的小渔岛旧书店、洪都旧书店和琥珀书店,相对而言,小渔岛和琥珀的经营则更具特色。小渔岛的图书分类清晰,专题性强,而琥珀每周专门开设了书法课。并不是旧书店除了贩卖图书之外还有其他营生(当然还是有兼营字画古董杂件等内容的旧书店),这也就决定了旧书店的经营方式更为传统。

像北京的布衣书局这样的旧书店在全国也很少见,除了正常的贩卖图书之外,还兼顾毛边本、签名本的经营,以及图书拍卖,这些都让布衣书局在旧书行业更具活力。

成都的毛边书局·桃蹊书院则是旧书业中的另一个类型样板,其通过与街道合作开设实体店,将旧书店运营为一个区域的“文化生活空间”,这里除了旧书店为主要内容外,还包括了书画展览、百姓讲堂、读书分享,以及具备图书馆的部分功能。这也拓展了旧书店的运营方式。

然而,更多的旧书店并没有这样的美誉度和知名度,故而在书店经营上难度增加了许多。不仅如此,由于疫情的缘故,旧书来源受到影响,收购旧书的成本有所增加,对读者来说,购书成本比往年都有所上涨。“我们这边的地方志书被北京的一些书店收购,成本在100元左右,更多的旧书店没有这样的财力,故不能大批收购这类的图书。”在对旧书店走访时,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。

不仅如此,旧书店经营的艰难,也迫使不少旧书业的从业人员转行,这带给旧书店的是新压力。

在今天,旧书业的价值还没有得到更好的重估。它们在图书收藏、流通等领域依然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。这一点,随着时间的推移,越来越被认同。

“书店书”的出版

进入2020年,由于出版政策的缩紧,“书店书”因市场狭小而变得小众。前几年流行的城市书店类的图书数量不少,但在今年遭遇到了难题。

新经典今年再版了数部与书店有关的图书,包括《书店时光》《在森崎书店的日子》《书店的灯光》等,重读这些书,依然可以感觉到书店的温暖。

日本书店文化极度发达,关于书店的图书数量众多。X-Knowledge出版社的《书店时光》在今年3月由南海出版公司出版。作者走访了6个国家、10座城市、30家书店,采访28位店长和24位店员,书店依然是人们静好如初的精神角落。这些书店包括伦敦、巴黎、罗马、米兰、巴萨诺-德尔格拉帕、雷焦艾米利亚、阿姆斯特丹、马斯特里赫特、布鲁塞尔、纽约等地的书店。想一想这样的策划都让人感叹不已。也许这种精神也值得我们的书店业学习。

八木泽里志的《在森崎书店的日子》是以书店为背景的小说,2009年这本小说获第三届千代田文学奖首奖。该作品并被拍成电影,于2010年10月上映。作者讲述的故事是:“我在森崎书店的日子,是从夏初到翌年的初春。这期间,我住在书店二楼的一个空房间里,每天过着埋在书堆里的生活。房间光线不好,又很狭窄,再加上旧书的霉味挥之不去,总有种阴暗潮湿的感觉。然而直到今天,我从未忘怀过在那里度过的时光。那个地方开启了我真正的人生,如果没有那段日子,我此后的人生必然过得没滋没味,单调且寂寞。这就是森崎书店于我的意义。”

相对于其他出版社推出的“书店书”,金城出版社的出版品更趋于稳定。雅倩出版了《书见(第二季):30位持灯者书店之约》,30位书店持灯者点亮30盏温暖城市的灯光,集资料性、欣赏性、实用性于一体,推开书店大门,即可窥见人生百态。记录属于自己的书店故事,留给自己,留给读者,也留给时间。由书店人讲述书店故事再合适不过,但有时却会因“身在此山中”之感。说到底,今天的书店业发展迅速,如果没有与时俱进的思想很难存活下来。

再就是朱晓剑的《我在书店等你》书写了成都、西安、昆明、长沙、包头、芜湖等数十个城市的独立书店。自3月出版之后,连续被多家媒体报道、关注,并进入到“第二届书店之选”十佳人文社科作品。这也说明,“书店书”依然有自己的市场。

徐智明经营书店多年,2020年8月推出了《开家书店,顺便赚钱》,在作者看来,线下书店之于城市和读者,不仅仅是卖书的地方——它是城市文明的象征,也是承载人类精神文明家园的领地。随着互联网线上零售的发展,线下实体店经受了巨大的冲击。

因此,冲击之下,书店的生存之道在哪里?作为书店管理者,如何才能经营好一家书店,实现赢利与品牌双丰富?这是管理者真正要思考的。对此,作者以经营的基本要略为基石,深入剖析经营书店所需的书店品牌、战略、顾客与顾客关系管理、如何服务、社会化媒体传播、经营哲学等管理内容,以对实体店的管理者进行一场管理与销售的思维更新,具有现实指导意义。

此外,成都毛边书局推出了二十年纪念文集《参差物语》,对二十年的书店发展做了梳理,从这本书中可以看到一家旧书店的生存状态。事实上,书店史(尤其是独立书店)的出版在今天依然有许多空白之处。